新華社北京9月26日電 （國際觀察）美國：底層“嗑藥不停” 上層“撈金不止”

新華社記者宋盈 劉品然

只有1歲的尼古拉斯·多米尼西永遠閉上了眼睛。被送去急救的還有另外3名孩子，年齡從8個月到兩歲不等。急救人員驚訝地發現這些孩子是阿片類藥物芬太尼中毒。

這不是電視劇，而是近日發生在美國紐約市一家日托中心的真實案件。日托中心老板等人被指控在這家托兒所里藏毒制毒。警方在孩子們睡覺和玩耍的地墊附近發現了一公斤芬太尼以及多種制毒設備，還在兒童游戲區的活動地板下發現了大量袋裝的芬太尼粉末。

這起托兒所藏毒案是美國毒品泛濫成災、戕害生命的冰山一角。人口不到世界5%的美國，消費了全球80%的阿片類藥物。美方50多年前就聲稱對毒品“宣戰”，監管措施卻遲遲沒有落實到位，迄今沒有永久整類列管芬太尼。“嗑藥帝國”的政客和藥企陶醉在“撈金潮”中，冷眼坐看普通民眾深陷藥物成癮的泥潭難以自拔，直至最后被吞噬。

“制藥行業像販毒集團”

今年8月，美國著名導演彼得·伯格的網劇《止痛藥》一經推出后就成為奈飛公司平臺上最受美國人歡迎的網劇之一。這部劇描繪了美國的阿片類藥物危機以及制藥公司在其中發揮的作用。伯格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說，《止痛藥》大熱與阿片類藥物濫用在美國造成如此多人死亡有關。

美國外交關系協會一項研究顯示，自2000年以來，美國已有超過100萬人死于用藥過量，其中大部分死于阿片類藥物。美國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數據顯示，2021年美國有超過8萬人死于過量使用阿片類藥物。《華盛頓郵報》記者斯科特·海厄姆說，這相當于“每天墜毀一架波音737客機且無人生還”。

在這場愈演愈烈的藥物危機中，制藥公司成為推波助瀾的幕后黑手，其中最引人矚目的莫過于美國普渡制藥公司。據德國《時代》周報網站報道，從上世紀90年代開始，普渡制藥研發的奧施康定在美國很快就像阿司匹林一樣成為常用藥，幾乎人人都用過。

據統計，從1999年到2017年，共有20萬美國人死于與奧施康定和其他處方阿片類藥物有關的過量服用。一名專家在法庭作證時說，在這些年里，掌控普渡制藥的薩克勒家族通過大力推廣奧施康定等藥物大發橫財，累計獲利約130億美元。

海厄姆與同事薩麗·霍維茨在合著的《美國販毒集團》一書中一針見血地指出，美國制藥行業就像販毒集團一樣運營著，頂層是制藥企業，中間是批發商，藥店則相當于“街頭毒販”。

瘋狂逐利的撈金利益網

美國調查記者帕特里克·基夫2021年推出《疼痛帝國》一書，揭露了薩克勒家族與普渡制藥公司引發阿片類藥物濫用潮。《紐約時報》在對此書的書評中指出，普渡制藥與墨西哥錫那羅亞販毒集團有明顯的相似之處，薩克勒家族也用金錢買通他人為其效力，對無法買通者則威脅恐嚇。

美聯社和美國公共誠信中心2016年發布的調查結果顯示，在2006年至2015年間，包括普渡制藥在內的止痛藥生產商及相關組織在游說和政治捐款方面花費超過8.8億美元。此外，阿片類藥物行業及其盟友為約7100名州級職位候選人提供了資金支持，并且制藥公司及其盟友擁有一支覆蓋全美50個州首府、規模超過千人的游說力量。這項調查還顯示，此前十多年間，一個名為“疼痛關愛論壇”的組織一直與聯邦政府內最高級別的衛生官員會面，暗中影響阿片類藥物相關法規的提案。正是普渡制藥的首席游說官負責該組織協調工作。

制藥公司撒錢游說的結果是，本該承擔起監管職責的美國政府部門非但沒有在毒品危機中拿出有效措施，反而常常在關鍵時刻幫助制藥公司。《紐約人》周刊網站刊文指出，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于1995年批準奧施康定用于治療中度至重度疼痛，但普渡制藥沒有對該藥的成癮性和易濫用性進行過任何臨床研究，而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卻批準了奧施康定的藥品說明書。

2016年4月，美國國會通過了《確保患者用藥和有效執法法案》，大大限制了美國毒品管制局監管大型制藥企業的能力。

據報道，代表制藥行業的政治行動委員會向發起或共同發起該法案四個版本的23名議員捐款至少150萬美元。據統計，2014年至2016年間，制藥行業共花費1.02億美元來游說國會通過該法案和其他相關立法。

為政府提供阿片類藥物管理政策建議的機構也是如此。美國知名疼痛緩解專家邁克爾·馮·科爾夫說，咨詢機構美國國家科學、工程和醫學學院一邊拿著制藥公司的錢，一邊發布有關阿片類藥物的研究報告，這聽上去“就像是精神錯亂”。

海厄姆曾聽到一名毒品管制局員工說，“我們不是被販毒集團打敗的”，而是被華盛頓的游說集團打敗的。

自我麻醉的政治體系

德國《時代》周報網站文章就美國藥物濫用問題提出這樣的疑問：“這場危機中有一個核心問題被漏掉了：為什么（美國）整個國家多年來一直在自我麻醉？”

西班牙新論壇網站的評論文章給出了答案：美國實際上由“披著民主外衣的財閥統治”。

這種金錢至上、權錢交易的致命頑疾已深入美國政治體系各個層面，導致政府治理失靈、社會亂象叢生。種族主義、槍支暴力、社會不公、貧富懸殊等問題愈演愈烈。美國政治活動家埃茲拉·列文認為，堆積如山的各種社會經濟問題，是長期以來美國金錢政治和政府對民意充耳不聞的結果，政客們熱衷于鞏固權力并報答金主，“我們的民主病了，這并不是意外”。

英國《泰晤士報》網站日前發表評論文章說，美國如今深陷政治和文化危機，民眾對這個國家公共和私人部門領導人的信任已崩塌。美國蓋洛普咨詢公司7月公布的民調顯示，美國人對政府9個重要機構“非常或相當信任”的平均比例僅為26%，是有記錄以來的最低水平。美國國土安全部在2024年國土安全威脅評估報告中指出，在恐怖主義威脅之外，毒品甚至更加致命，每年在美國造成的死亡和傷害要多得多。

看來，只要金錢政治這一美國政治體系的核心沉疴無法根除，毒品問題就勢必還將繼續吸食更多的無辜生命。